第三七章 回忆 (第2/2页)
「唉,他恨得是无能的自己。」
「那大师,小川哥这样能不能救下来?」王河问着方丈。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也是他的一劫,依我看,就让他做个跳墙和尚吧,佛总会渡他的。」
「跳墙」属于佛、道两教均有的仪式,多以身体不好的小童或者被批命说「克父母」的孩子来「跳墙」。
比如某个人由于身体不好,或者不顺,就进入寺里当和尚,然后在仪式完成后,就翻墙出庙,但旧名字不能用了,出来听到别人喊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的新名字。
意思是旧名字那人已经许愿出家,庙里留下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代替自己出家,
而后新名字的人脱离不好的情况正常生活,每逢初一宗教节日,亦或
者有盛大***时,跟着父母去跳墙的地方随喜便可。
巴小川的父母四处奔走,准备东西,富有的人家会牵一头活驴给庙中,意为代替跳墙的孩子在寺庙中做苦力,贫穷的人家则会糊一头纸驴。
庙中人做完仪式后,巴小川的身上也换上了一身百衲衣,那是巴小川的母亲在村中各家求来的碎布。
巴小川的双手被绳子绑住,口中也不再咬着木头,只是痴傻呆愣的捏着手中的泥人。
那泥人有八分像杨念喜,只是他没有捏出胎记,导致缺了两分,他不敢捏出胎记,
他怕捏出胎记以后···自己会想起那一天。
会想起那个无能的自己。
巴小川的父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将凳子放在了院墙下,脸上的皱纹没有半点舒展。
方丈为巴小川戴上了行者戒箍,随后揭开了巴小川手上的绳子。
巴小川怔怔的看着泥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那泥人好像再对他说这句话。
巴小川发了疯似的跳墙而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乡里乡亲,都这样喊着。
而他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
他看着泥人,在路上一刻不停的走着,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听着树林里鸟雀纷飞,叽叽喳喳。
他听着山间溪流缓缓流淌,作响哗哗。
他看着天上的流云聚散又和,风息又刮。
好像天地自然与万物都在为他争着取一个新的名字,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取名。.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湖边垂钓的老人。
老人安安静静,他也安安静静。
等了许久,鱼也未曾上钩,老人虽然聚精会神无比专注,可却也转头看向了他。
老人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又看着他手中的泥人。
「爱别离。」老人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来。
「爱别离,爱别离,爱别离···」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你叫什么?可是有什么伤心事?」看着他的样子,老人问着。
「爱别离,我,有。」他简洁的回答着。
「你?爱别离?」老人玩味的看着他。
「爱别离···我!我!我!」爱别离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这个名字,你还不配用,但你可以跟着我学,但我只教你一年,能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老人笑着。
「你?」爱别离看着老人。
「我,放不下。」老人挑起了鱼竿。
未曾有鱼钩,可却钓上了一条长着手臂的鱼身人面之怪,那鱼身人面之怪被装入了鱼篓中。
「走吧,爱别离。」老人说着,拍了拍爱别离的肩膀。
但他的目光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侧。
观看着这份记忆的秦月楼感觉,自己似乎被这记忆当中的老人所注视一般。
可是随后老人便回过了头,一大段的记忆像是被删除了一般,只余下了面前这个叫做「爱别离」的男人,每日做着泥人的记忆。
这些泥人都是那个丑丫头的样貌,可却无一泥人被捏出胎记。
最后他从捏泥人,转为了捏糖人,
因为糖人,可以有更多的颜色。
他找到了名字,可却是别人正在用的名字,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找到名字。
所以,他也没有回去。
二,没有回去。
爱别离,生离还是死别呢?
而后他来到了俞杭,在俞杭的街道捏着糖人,卖着糖人。
与放不下学习时,他也只学会了移星换斗,二来,也只练习着移星换斗,
但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将星斗移动变换,
而后,他便成为了袭杀和世荖的中转站。
为什么会成为中转站,这部分记忆也被删除,无法看见。
虽然抓到了一个活口,可貌似根本没什么用。
一瞬间的记忆浏览完毕。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爱别离,心中有些恻隐。
「没有用,记忆被删除了,拷问也拷不出来什么的,除非把他的记忆找回来。」秦月楼摇着头,「但,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
「啧,还是得交给那些专业人士头疼才行啊,九苦生这个组织,太难抓了。」和世荖说着,但是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既然你说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而且还在袭杀我的过程中占据了重要的一环,那是不是说明,俞杭里有其他九苦生的人?」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秦月楼看着爱别离,心中恻隐,「不过你在把他上交之前,我先让他···做一个虚假美好的梦吧。」
「怎么说?」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看他记忆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过去。」秦月楼说着,随后全告诉给了和世荖。
「过去凄惨又怎么样?他不还是参与到袭杀朝廷重臣当中去了?可杀之人的可怜之处罢了。」和世荖说这话也无可厚非。
所以秦月楼也不强求,实际上和世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些。
「你就···算了,我就先出门去了,还得好好养伤呢。」和世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支眼说道,而后打趣着秦月楼,
「都说医师医人医病,看不出来你还能医心,或许你以后还能医天地呢。」
「医天地么?也不是不行啊。」秦月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