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情报(求月票) (第1/2页)
夜色里,王乃器望着那辆车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孤独地驶向一个方向。
他踌躇了一会,立刻进屋将门关上,打开手中的情报,脸上变得凝重起来。
思忖了一会,他连忙在床底摸出一把枪别在腰间,换了一件衣服出门。
贴着墙摸黑一路快走,躲避巡警的注意,半个小时后,他才来到地下党一处秘密联络站附近。
一家米店。
他习惯性地停在米店一条街外的地方,等了一会,见周围没有动静,才穿过马路,轻轻叩响米店的大门。
米店的老板老胡同样没睡,匆匆披上外套来开门。
二人什么都没说,关上门径直去了密室。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情况紧急。”王乃器顾不上解释,直接将情报说了一遍。
老胡仔细听完汇报,脸色一变:“这么说川康地下组织出了叛徒?
怪不得我们在成都的联络站接连出事,原来是这个内鬼在作祟.还有这个涅槃计划,军统已经在推进”
“现在要马上向上级汇报,通知他们取消营救计划,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老胡同意这个看法,想了想,眉头一锁:
“可是计划是山城地下组织和川康特委共同策划的,一旦取消计划,狸猫肯定会得知,他知道了,军统局就会知道”
王乃器知道他这是为保护“情报来源”发愁,如果不能揪出叛徒,“美人鱼”的身份必然受到怀疑。
他一脸坚定地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人找出来。‘美人鱼’的安全对我们的地下战线至关重要,不除掉此人,迟早还要出事。”
老胡叹了口气说:“这个人隐藏得这么深,要找出来,恐怕需要时间。”
“来不及了,可以先将可疑的人调离,实在不行,就将川康特委的高层都换掉,到了宝塔山,慢慢查。”他见老胡一脸犹豫,毅然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会让那些无辜的同志感到委屈,可比起那些被捕牺牲的同志,这点委屈算什么?一个坚定的xx党人什么时候怕过委屈?”
“是啊,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同志被捕,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更让人内疚痛苦的。”老胡呢喃着自言自语,恢复了坚定的目光:
“好,我马上向上级汇报。”
同一时间,一辆囚车缓缓停在望龙门看守所的门前,接到通知的狱警早就如临大敌地集合在门口,这个点押解过来的犯人肯定是要犯。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又破又旧的囚服,戴着黑头罩,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镣铐的犯人被押解了下来。
一下车他便高声喊道:“中国红党万岁.”
迎接他的自然是看守气急败坏的一顿毒打。
“找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看守所所长杨进兴摆摆手,冷笑道:
“行了,喜欢喊口号就让他喊个够,不过他也喊不了几天了,我听行刑队的商量明天去看外面挖坑呢,看来,就在这几天夜里了,要送他们上路了。”
“也该送他们上路了,等把这批犯人送走了,我们也轻松点。”
“少废话,将他押解进去。”
“所长,关哪里?”
“和那些红党要犯关在一起,让他们死前多个伴。”
“是。”看守领命,拖着奄奄一息的犯人来到一道铁门前。
铁门紧锁,门口有两名持枪的警卫站岗。
看守拍了拍门,迟迟不见有人响应。
他不觉皱起眉头,又重重拍了几下,好半天,一个老头才开了门。看守甩出一本蓝色通行证:
“你个老东西,又喝酒了?”
老头笑道:“怎么会?耳朵不灵光啦。”一边说,一边拿出老花镜检查证件。
“天天来还查什么?”看守打着哈欠,已经困得不行,不停地催促着。
“这可是杨所长定的规矩。”老头不咸不淡地说。
看守不吭声了。
检查完了证件,老头拿出一个登记簿:“犯人姓名、进出时间.”
看守写下一个“刘浩文”的名字和时间,老头才慢悠悠将门打开,看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拖着犯人走了进去。
从铁门进去后,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穿过院子的一排平房,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平房东西走向,入口在中间。
从入口进去,是一条很短的南北竖向走廊,走廊右侧是登记室,一扇大窗户朝走廊开着,值班的警卫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进来的人。
这里是看守所的第二道关卡。
到了这里,犯人的头套才被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鼻青眼肿惨白的脸,破旧的囚服下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骇人的伤痕。
值班的警卫打量他几眼,同样递上一个登记簿,看守签上名字,又拖着犯人走了进去。
里面的通道弯弯曲曲,光线很暗,两侧都是牢房,每间牢房配备封闭铁门,只在门上方留着一扇很小的探视窗。
犯人一直被拖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才被拖了进去。
随着看守离去,原本奄奄一息的犯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傍晚时分,接到何商友的电话,张义将写有渗透特工的名单交给他,看着对方郑重地放入保险箱内,才装作不经意地问:
“王秘书呢?”
“他啊,请假了,家里有点事。”何商友漫不经心地说着,起身一边拿茶杯,一边感叹道:
“小王突然不在,也没人帮我泡茶,还怪不习惯的。”
“还是我来吧。”张义心里揣测着王秘书的去处,从何商友手里接过茶杯,娴熟的泡了两杯茶。
“哈哈,那我就尝尝张科长的手艺。”何商友看起来心情不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说:
“正好得空,想跟你聊一聊。”
“何处长请说。”
何商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
“报纸看了吗?舆论风声好像不对啊!”
张义点头:“是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果党和红党必有一战,可日本人还没走,这个时候突然对新四军下手,确实有点…急功近利了。”
何止是舆论不对,随着《新华X报》开始揭露真相、红党办事处召开各种座谈会、散发传单,向各界人士公布皖南的真相,揭露果党顽固派的反红面目,舆论开始一边倒。
各界人士、民主党派、海外华侨、果党的左派人士都对果党的行动表示不满和愤慨,果党内部,也有很多人,不赞成这个时候就开战。
国际舆论上,不仅苏联反对,连英美等国也表示不满。
果党当局在政治上一瞬间陷入空前孤立的形势,不得不收敛反红活动。
何商友叹气说:“是啊,委座难得果断一回,可就是没有考虑国际形势。
国红斗得不亦乐乎之际,汪填海的伪军也跑过来接收地盘了,这是什么?
三国演义啊!
日本人看了肯定是一边偷笑,一边摇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中国人一边对敌,一边和自己人一拳来一拳去的,日本人也无法趁火打劫,可见它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问题的关键是德国”
几个月前,德国、日本和意大利三国签订了攻守同盟,是为抽心国。
而德军充分利用飞机和坦克的速度优势,集中兵力,以“闪电战”突然袭击的方式接连制敌取胜,波兰、荷兰、比利时、法国轻松拿下,下一个目标就是苏联。
“苏联人巴不得我们能吸引歼灭更多的日军呢。”
“红党的背后就站着苏联,美英为了自己的利益也跳出来了,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这仗是打不起来了。
但是,这不代表以后就不打了,时间问题罢了,我们也要为以后早做打算啊。”
“何处长所言极是。”张义装作很受教的样子:
“听了您这番话,我是如梦初醒啊,以前还是目光太短钱了,以为赶跑了日本人,大家坐下来开开会投投票,就天下太平了。”
“怎么可能?大户人家分家,都要干上几架,何况是政治、斗争。”何商友说的轻描淡写。
这时他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听了两句,然后志得意满地挂了电话。
张义正揣测电话的内容,就见何商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望龙门看守所那些人也应该上路了。”
张义显得波澜不惊,消息他已经传递出去了,没有营救行动,他倒要看看何商友的戏如何唱下去。
何商友看了看他:“不好奇吗?今天这趟押运,我可是没少花费心思。”
张义坦然说:“好奇是肯定的,不过这毕竟是何处长的分内之事,我就不过问了。”
何商友得意一笑:“等着吧,今天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他眼中隐约的兴奋,让张义有了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边,王乃器正在家里焦灼地等着电话,一旦上级取消了营救计划,老胡会给他打电话,响铃两次,代表计划批准了。
但过了约定的时间,电话依旧没有响起。
他正忧心是不是出了意外,忽听门外传来悠长的一声吆喝:
“磨剪子——抢锈刀嘞.”
王乃器脸色一变,连忙抄起家里的一把剪刀匆匆走出来,来到附近的一条小巷里,走向站在巷尾里的老胡,紧张地问:
“出什么事了?”
“上级批准了我们的计划,可川康地下组织那边的电台一直呼叫不上,估计他们已经出发了。”老胡一脸焦急,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这个消息让王乃器很意外:“现在怎么办?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事关重大,必须阻止他们的行动,我现在就和山城地下党的董书记去拦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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