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发 (第2/2页)
闹腾半天,秀秀愈加温柔如水。
过了五日,姜小白又找上了门。
“老祖要见你。”姜小白方结丹不久,境界还未稳固,不曾想竟出门了。
她目光幽怨,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秀秀也没敢出门,林白便跟着姜丫头前去摘星台。
“林转轮,你先是以客睡主,现如今胆子更大了,不怕沉玉仙子发威?”一边赶路,姜小白嘴上还嘟囔。
“我何时怕过她?便是她在我跟前,我也这么说!”林白抹了把额头汗。
“你的嘴真是该炼成飞剑!”姜小白哼哼两声,又道:“怎么不去找我?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你刚结丹,先稳固境界再说吧。”林白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来瘾了。
“我有妙法……”姜小白嘀咕。
“……”林白发觉,结丹太早又未经历过太多沧桑的修士,多半都有点小脾气。
“老祖说要带你去见识见识各路前辈,真的假的?”姜小白又问。
看来姜行痴也没跟她说实话。
“自然是真的。”林白笑。
俩人来到摘星台,便见姜行痴依旧在棋盘前趺坐,手中捏着棋子。
旁边立着一位中年金丹,乃是程家程元礼,亦是此番同行之人。
林姜上前行了礼,又朝程元礼点头致意。
姜行痴捏着棋子看了半天,始终难以落子。
又过许久,姜行痴幽幽一叹,道:“此行或有凶险,亦不知何日能归,你二人当真决定了?”
林白与程元礼对视一眼,齐齐俯首。
姜小白则愣了下,她没想到这一行竟还真有危险。
“我记得你家程到金还未结丹吧?”姜行痴忽的问。
“舍侄蠢笨,进境极慢。”程元礼恭敬回。
“我家有个孩子,叫清芷,筑基也不久,我看与程到金倒是般配,回头让他去我家坐坐。”姜行痴道。
“是。”程元礼立即躬身应下,他明白这算是姜家示好,日后也会支持程家。
姜行痴落了一枚棋子,又拈起一枚,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十日后出发。”
他看了眼姜小白,道:“去送送。林转轮留下。”
姜小白略有委屈的应了声,与程元礼一起下了山。
摘星台广阔,姜行痴着黑白两色方格道袍,一如黑白棋子。
山风掠过,吹起衣衫。
“你不是外人,不必拘礼,来与我对弈一局。”姜行痴轻拂棋盘,黑白双子归位。
林白行了一礼,坐到对面。
两人不止一次下过棋了,林白不是对手,就连狐狸来了也下不过人家。
你来我往落子,两人都不多言。
过了一日,林白投子认负。
“你比以前要进步许多。”姜行痴颇有赞叹,又笑问道:“此番远行,我直接找了顾师姐,你可怪我?”
“前辈说笑。”林白坦荡的笑笑,道:“晚辈得姜家提携,与姜鱼姐妹又有渊源,更曾得前辈指点,心中早已把前辈当成自家长辈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林白反正一副亲热模样。
姜行痴抚须笑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白趁机便问道:“前辈,不知此行所为何事?是去寻沉玉仙子么?”
“我也不知。”姜行痴拈起一枚棋子,落子天元,道:“世事艰难,一如棋局。我此番结婴难之又难,太上掌门助我良多,若无太上掌门,我绝难有今日。”
果然,这是身不由己的意思,甚或者已同向老祖有了某种约定,要帮忙操劳许久。
林白也不再多问,心说有个元婴当跑腿的,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回头好好养养妙妙,把她养成个元婴,也让她去跑腿!
下了摘星台,姜小白竟还在等着。
“跟我回家!”姜小白也不管这是她家老祖道场,直接拉住林白。
“……”林白愣住,低声道:“你家老祖在摘星台看着呢。”
“他早就知道你我的事了,你现在才知道怕?”姜小白没好气道:“本以为是走亲访友,没想到还有凶险。”
她嘟嘟嘴,叉着腰,道:“你结丹才几年?老祖结婴才几年?却又要出外搏命,怎么就闲不下来?”
“你一向自诩聪慧,怎犯了傻?”林白捏了捏她鼻尖,笑道:“桥山安定繁荣,你以为是怎么来的?打出来的!享了几日清福,真以为坐着不动就行了?”
“现今安安宁宁的不是挺好么?”姜小白不服气。
“若能再上一步,谁又会不愿呢?你家老祖能有今日,可知付出了多少?姜火死在外面,姜饮冰下落不明,说不定还有更多你我不知名姓的人为此付出生命。”林白拉住她的手,道:“岳丰树一死,即便岳家还有一个金丹,可不照样势颓?更别说天池派姚万山,下落不明,姚千园找你我哭诉的事了。大家都是只想进,绝不能思退的。”
“你总是能说服我。”姜小白仰起头看林白,嘴角有笑容,“有时候想想,这境界多高才算高啊!”
她骨架小,人生的娇小,又显乖巧,不像是姜鱼的姐姐,反像是妹妹。
又一直眨巴眼,俩手拉着林白的手摆来摆去,竟撒起了娇。
“你不会是觉得我这次回不来,才这样的吧?”林白皱眉问。
姜小白嘿嘿笑了笑,却不多说。
俩人回到玉湖,姜小白索取一日便放人离开。
“我境界未稳,结丹时受的伤还没平复。”姜小白不堪久战,“等你回来再说吧!”
“看管好妙妙。”林白不怕姜鱼惹事,就怕妙妙带着姜鱼惹事,“她鬼心思太多,朱家人根本管不住,你以前不比她良善多少,能压制住她!”
“……”姜小白愣了下,竟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桥山春晖堂,关门静修,只待出发之日。
时光匆匆,又惹狐狸生了几次气,程元礼找上了门。
俩人一块儿来到摘星台,姜行痴竟然不在。
二人等了许久,姜行痴才从仙桥福地而来。
“走!”姜行痴挥动道袍。
一时之间,林白只觉似有万千棋子落下,纹路纵横交错,好似画地为牢,逃无可逃,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