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砍树 (第2/2页)
场中巨树已然枯萎,绿叶纷纷变黄,随即又慢慢化为飞灰。地上散落十柄飞刀,但已没了半分灵气,尽数锈浊。
鹿轻音白发散乱,面上苍白之极,手中玉笛再无半分光泽。
此番林白与鹿轻音再次出手,二人更见默契,林白飞刀先攻巨树,继而再攻岳丰树,而鹿轻音先以神通来扰岳丰树,再以金石之法破巨树,两人竟都有斩获。
“火遁?”岳丰树皱着眉头,紧盯着林白。
方才林白借火势与雾气,以火先行,继而星遁跃入火中,确实像是自火中跳遁。
他左手执木杖,见右手黑气愈盛,也不做犹豫,木杖挥动,当即断绝右臂。
“枯木逢春。”岳丰树手中的歪脖子木杖稍稍暗淡,然后其人却立即精神百倍,毫无衰弱之感,白发尽数为黑,右臂转瞬生出,一如先前。
接着岳丰树又动木杖,散落四周的飞云旗立即飞到他脚下。
脚踩飞云旗,当即把一杆杆旗杆踏碎。
岳丰树再伸出手,正往结界缺口爬的何问药立时止住,落入岳丰树手中。
“我借木而遁,你破我林木。你借火而遁,我便让你不见半分火星。”岳丰树手中取出一杆小旗,院中立时大雨倾盆。
些许残火当即熄灭。
这还不够,岳丰树许是见林白地火之意极强,他竟小心之极,一手执木杖,一手捏着何问药的头。
林白此时摇摇晃晃站起,看向岳丰树。
方才与岳丰树全力一击,虽被黑刀卸力,却也是金丹奋力一击。
林白此时只觉脏腑血肉中好似有万千竹笋树苗发根。
不过混元淬体有成,稍稍缓了一下,便压下木意,只还装做面色苍白,无力再战的样子。
正面受金丹一击,林白笃定,方才以岳丰树的形势,他必然是全力一击,不可能留手。
细看伤势,林白愈发认为岳丰树确实不擅攻伐。而且他误以为自己修地火剑意,用的乃是火遁之法。
林白看向鹿轻音,心中自信,若是再和鹿轻音联手出击,当能取岳丰树性命。
只是鹿轻音后手太多,林白宁愿面对岳丰树,也不想再试鹿轻音禁法。
丢出黑刀,“人家药包在手,怎么办?”林白开口诉苦。
鹿轻音大喘气不停,哆哆嗦嗦的摸出丹药往嘴里送。
她以往都是自信之极的模样,这会儿倒是虚了,只是瞥了眼林白,嘴角有笑。
林白立时便懂这妖女的算盘,她也觉得能赢。
只是林白盼着鹿轻音赶紧用出禁法,自己好能坐收渔利;
而鹿轻音亦是想让林白再出绝活,她好稳坐钓鱼台。
这架太难打,对方能耐确实算不得有多高,但己方却心眼太多,面和心不和,都不愿出全力。
“你二人若只这点本领,怕是此行难以善了。”
院中暴雨倾盆,岳丰树开了口,中气十足,好似方才并未断臂受伤。
鹿轻音不语,只身周一尺处有微光,隔绝落雨。
林白拉了拉破烂道袍,也隔绝落雨,看向结界外。
裴宁不动如山,好似并不如何在意。
林白摸出一柄飞刀,继而携地火之意喷薄割开雨幕,向岳丰树而去。
飞刀奔腾,火意更显,雨滴尽数化为蒸腾雾气。
“落!”岳丰树木杖一点,当即青光穿透暴雨,那飞刀立时便止,掉落在地。
林白又是喷出一口血,“飞刀经我日夜温养,早已连心。如今我……”
“我知道你备了许多飞刀,不仅有地火之焚寂,还有承载陈致远纯粹剑意的飞刀!”鹿轻音打断林白。
“我不行了……”林白面上苍白的厉害,嘴角一直往外流血。
“呵呵。”鹿轻音冷笑。
两人干瞪眼,然则雨势不休,且这雨好似有侵蚀之效,二人以灵力屏绝雨水,竟要耗费不少灵力。
长此以往下去,不战而败。
“得木妖传道,顾倾水青睐,李沉玉赏识,原是有缘故的。”
岳丰树紧握歪脖子木杖,“你本命雾气奇诡,竟能隔绝神识。又修遁法,见机分明,确实是少有的人才。”
他新生的右手好似运用随心,抓着何问药的头往上提了提,接着道:“十个何问药也比不上你。”
何问药跟废了一般,全身软绵绵的,被岳丰树往上一提,面上也没惊恐,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鹿轻音。
岳丰树还不着急出手,十分稳妥的又取出一枚青黑色种子,丢到了身前。
雨水浇灌,当即破土扎根,继而生成大树。
比之先前的巨树小了许多,主干一丈来高,枝叶树杈上再生绿叶,乃是槐树一属。
这岳丰树当真稳妥之极。
鹿轻音看向林白,目中幽怨之极。
林白严肃的看着大树,心如铁石,口中喃喃有声。
“什么有水吃没水吃?林转轮,都这时了,你还想着顾倾水?当真是淫邪入心!”鹿轻音叹了口气,面上愈加苍白,她看着那大树,道:“我知你恼我先前暗害秀秀与叶若卿。只是若再不出手,那就真要晚了。”
林白站起身,看了眼结界外的裴宁,提出地上的黑刀。
黑刀刺破雨幕,向岳丰树而去。
同时十二柄飞刀齐齐出动,以无比纯粹之意,斩破万千雨滴,竟后发先至,比黑刀快了何止一倍。
裴宁迈步走进院中,剑匣翻开,一柄柄飞剑鱼贯而出,好似无穷无尽。
一时之间,小小院落中刀剑纷飞,割断无数水滴,尽数朝岳丰树而去。
岳丰树头皮发麻,丝毫不敢大意,松开右手,何问药倒在地上,继而又脚踏何问药,反手将歪脖子木杖横在身前。
那木杖散出金丹威压,现出青木虚影,将岳丰树护在其中。
岳丰树身后又有高树虚影。
那高树耸立,有春回大地之感,好似万物复苏。又有无尽沧桑之意,好似历经无数沧海桑田。
飞刀飞剑连绵不绝,岳丰树双手执木杖,须发皆张,面上严肃之极。
硬撑了二三十息,岳丰树发觉林裴二人之势又增几分,竟无有疲累之感。
而那林转轮的飞刀比之先前的地火飞刀更为凶猛,这固然是陈天人之剑意更盛,但那林转轮好似没受伤一般。
“鹿轻音怀有几多禁术,裴宁修群剑之法。我本以为这林转轮力尽,没想到竟屡屡藏拙!”
岳丰树双目圆睁,见鹿轻音不慌不忙的破了雨师旗,暴雨骤歇。而林裴二人也不管大树,只管来破青木防护。
鹿轻音走上前两步,白发飘飞不停,两手紧握玉笛。
“画地为牢!”
猛然之间,岳丰树只觉气海识海好似没了一般,但转瞬间便既恢复。
可就在这一息之间,青木虚影便有裂纹。
忽然之间,雾气陡然升腾,头顶又见烈火飞刀,岳丰树心知林转轮要以遁法近身,“哈哈!焉能让你故技重……”
话还未说完,便觉灵力再难御使,神通术法好似尽数不存。
后背有阴寒邪祟侵入,继而周游全身,识海混沌无知,气海中金丹之威散去大半。
头顶那携地火之意的飞刀不见,往身后看去,隐隐之间却好似有星辰闪动。
“是星遁……”岳丰树惊骇跪倒,背后插着一柄黑刀,身上有数柄飞刀和飞剑。
“想杀我?”岳丰树旋即又一发狠,手按住何问药的头。
何问药震颤不停,面上血色全无。
“晚了。”林白当即将黑刀往上提,继而横切,将岳丰树横胸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