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池鱼 (第2/2页)
这鱼珠草于金丹修行有益,只是产量极少,一向都是田家自己人用。
不过鹿食萍毕竟是元婴后人,面子还是要给的。田家家主田归琴做主,赠送三支鱼珠草。
鹿食萍自是感谢再三,说按九阴山规矩,要陪田归琴睡一觉。
两个女修怎么睡?田归琴吓的不轻,自是拒绝。鹿食萍又说可以换田家男修,可田归琴还是不应。
那鹿食萍也不再勉强,又邀请田家人去九阴山。说是九阴山大岛产许多海产,然则九阴山之人不擅买卖,想让出些东西,让田家代为发卖。
以前九阴山在信义坊有商行的,只是因狐狸之事被杨家查封,此后再未重开。便是三通坊那边,也是如此。
九阴山海岸边自也有坊市,可远不及桥山繁茂。
田家见还有这好事儿,也没敢立即答应,反先去问了顾家。
顾金针不同意,顾九重却说可行。闹腾了两天,最后竟同意了下来。
而田婉君一心想为朱家做事,知道了娘家的事后,便也想搭个飞舟,看能否喝点汤。
不过她毕竟是女修,不便亲自去九阴山。与朱玉树一商量,便派了凤鸣阁管事朱玉茂。
按田婉君所言,实在人才好谈生意。
田家本不想带朱家喝汤的,奈何田婉君回娘家哭了两天,最后捏着鼻子答应带上朱玉茂。
自此田家派出三筑基四练气,连同朱玉茂,总计八人,随同鹿食萍前往九阴山。
八个人在九阴山待了半个月,商议好契约,便要回家请示家主。
然则八人离了九阴山还没两天,鹿食萍便追了上来,说是丢了东西,要检查飞舟和诸人储物戒。
田家人自是不同意,然则鹿食萍根本不讲道理,只一掌拍碎飞舟。
此番八人是来谈生意的,少经战阵,又没料到鹿食萍翻脸无情,当场就死了五个。
后来那鹿食萍竟不收手,只杀得剩一田家练气老修。
那鹿食萍骂田家手脚不干净,生意作罢,只让那老修回去传信。
“我娘家去的都是叔伯辈,皆是老成之人,怎会手脚不干净?玉茂又淳厚良善,更不会拿人东西。”田婉君抹泪,“九阴山必是污蔑人!”
也没人吭声。
“都怪我利欲熏心……”田婉君又哭了起来。
“不怪你。”朱玉树握住田婉君的手,轻轻安抚。
“怎么看?”朱见羊看向林白。
林白就觉得九阴山简直把田家当狗耍。
元婴门派自是有资格耍狗,可田家背后是顾家。是故,这那是打田家的屁股,这是打顾家的脸啊。
而且九阴山不暗杀,反光明正大的来。且还留了个活口,让回去报信。
这着实胆大,好似不把顾家放在眼里,甚至连桥山派的颜面都不管了。
顾倾水别是出事了吧?林白头疼的很。
“所谓偷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玉茂是无妄之灾,田家怕也是殃及池鱼。”
林白也迷糊的很,便又问道:“那位元婴鹿海客去桥山派拜访的哪位?又是何时回去的?”
“据顾芳所说,鹿海客先拜访向老祖而不得,又去见了程家老祖,最后去跟顾老祖说了话。”朱见羊无奈叹息,“玉茂魂灯熄灭之时,鹿海客刚离开一天。”
拜访向老祖而不得?是向老祖不在吧?林白想起狐狸说过,向老祖把木妖拐走了,似是外出。
那就是桥山派出事了,鹿海客瞧出了端倪,要不然九阴山怎没来由打顾家的脸?
“顾家怎么说?”林白问。
“顾芳去了归农山,只安抚了几句,便又回去了。”朱玉树道。
林白无语,这顾家做事真不靠谱,起码去个金丹才对嘛!
“田家怎么说?”林白又问。
“我娘家……”田婉君摇头叹气,“娘家说诸事以顾老祖之令为准。”
四个人都不吭声了。
过了良久,又稍微商议了会儿,留朱玉树夫妇在家中坐镇,林白和朱见羊去桥山派打探消息。
出了大殿,便见妙妙迎上来。
她穿黑色道袍,秀发在后,双目微有血丝。
“安心在家,诸事有我。”林白轻轻拍她的头。
“嗯。”妙妙轻轻应声。
林白不再多说,与朱见羊一路向西而去。
入了桥山派地界,与巡查弟子耗了会儿,便继续往里行。
远远看到仙桥福地,两人兵分两路,朱见羊去往顾家所在的青云山,林白去寻欢欢姐。
费了半天功夫,终于见到了人。
还是那院子,杨欢出门来迎,“我还以为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寻我呢。”她很是高兴,拉着林白进屋。
林白见她往下拉了拉衣衫,赶紧说了来此的缘由。
“因沉玉仙子之故,我家与九阴山一向不来往。是故鹿海客并未来见我家老祖。”杨欢身上有淡淡果酒香气,脸颊微红,人却正经许多。
“向老祖在山上么?”林白又问。
那鹿海客求见向老祖而不得,指不定向老祖不在家,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伟力归于一人,桥山派的定海神针便是向老祖,但凡有向老祖在,谁家元婴都不敢放肆。
“这个……”杨欢摇摇头,“向老祖很少露面,怕是我家老祖才知道。”
“那——”林白压低声,问道:“顾老祖有无动静?”他生怕顾倾水跟顾青山一样,都无声无息的死了。
“自打大祭后,也从未露过面。”杨欢道。
林白得了讯息,又去寻朱见羊。
来到青云山,便见偏殿里走出几人,乃是顾金针、顾九重,另还有华清派掌门李守炎,田家家主田归琴。
朱见羊在后跟着,面上看不出喜怒;顾芳在后,却一副头疼模样。
林白上前行了礼,也没人搭理。
田归琴与李守炎面色难看的离去,朱见羊拉着林白,又行一礼,也跟着离开。
出了桥山派地界,两人才开口交谈。
“顾老祖已去云霞宗。”朱见羊开口。
“云霞宗?”林白愣了下,“要打?”
“谁知道呢?”朱见羊笑。
“向老祖同意么?还是说,向老祖真不在山上?”林白问。
“谁知道呢?”朱见羊还是笑,“人说殃及池鱼,我辈其实连鱼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