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小国的骑墙技术 (第2/2页)
“既然你们的达官要人们都被控制住了,还能在KL50星系准备好那些物资和维修舰队?”
“那些物资,谁是赢家谁就可以用咯,我们只是备在了那里而已。”老元帅咧嘴再次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当然,我在出发之前,也秘密通知了我国军方。如果帝国失败了,就把能威胁到贵国的大型战舰都处理了。正好切尔克人一直都想要重建他们的舰队,铁军的钯莱人也有同样的需求,也算是天不绝人之路吧。”
余连一瞬间还真的对这位老人产生了不少敬意。要知道,他之前可确实动了把图寒人那七艘战巡干掉的念头的。从寒王星峡直扑图博塔确实有点冒险,但却可以想办法攻击部长国位于大公海航道上的外围星系和贸易路线,迫使其舰队离开本土再一举歼灭。
不过,这样一来,便很难在预定时间内赶到南天门了,且难免会遭遇其余不可控的意外风险。
就连余连都难免有些犹豫。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反而是他们图寒人自己。若那七艘战巡落在切尔克王国这种和帝国有大仇的,亦或者铁军联合体这种友好的中立国手中,多少也能带上一点战略上的优势。
“图兰克协调部长国已经失去了地利,想要保证国家安全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倒不如做得极端一点。余连将军,小国在大国之间骑墙是很难的,一个不慎是会把双方都得罪的。可是,若小国在骑墙时把两条路都做到极致,也能算是一个办法了吧。”
“是非常聪明的做法。如果抛开立场不谈,我对贵国和阁下的决断是很欣赏的。”余连表示了一下认同:“不过,在帝国面前,蓝星共同体可不是什么大国。”
“……至少在这个当口,蓝星共同体确实在军事上能有抗衡的能力。这便是我们图寒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地位了。”
“在我们的舰队在KL50星系接受维修和补给的当口,我会有时间观察一下贵国那些主力战舰的动向的。”
“您会看到的让您满意的动向的。”檀伯元帅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坦然:“当然,只能由您自己来观察了。”
余连明白对方的意思。堂堂的一国元帅,军事执政官,却堕落成了恐怖分子,这个老人的命运,其实在这一仗之前就决定了。
这大约,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吧。
在余连起身离开之前,檀伯元帅又道:“余将军,我的同事会把帝国舰队进入我国国内之后,所有的航行信息给您送来的。另外,帝国的那些战舰,无论是投降的还是被击毁的,一定会第一时间销毁航行日志。不过,他们在图博塔也接受了我们的短期维护。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同事应该能做些什么,兴许能留一下能用的信息,说不定还是能派上一些用偿的。”
说到这里,檀伯元帅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我在五十年前,曾经和维多利亚·李元帅谈笑风生过一次,那次的教诲真是让我终身难忘啊!我总是在想,如果那位能活到现在,不,哪怕只是多活十年,蓝星共同体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如果这个宇宙,有另外一种风貌,另外一种可能发生的未来。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帝国是不是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军事讹诈了呢?”
余连看了对方一眼,伸出手和这位复杂的老人主动握了一下手,但什么都没有说,便径直离开了。
在离开了檀伯元帅的房间之后,罗泽士便又问道:“还要去审一下那个星界骑士吗?”
“没必要了,能问的都已经问了。说起来,星界骑士都是武德充沛的帝国贵族,就算是短了一只手也没必要绑满拘束带吧。未免不太体面。”
“明白了,下官一会就让他体面。”罗泽士无喜无悲地道。
余连不太想去了解这个所谓的“体面”应该如何翻译,在短短地沉默之后,又道:“说起来,切斯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地球人像图寒人那么没出息。共同体的精神真要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所有的努力便都是笑话了。”
“……呃,话说的很有精神也很有道理,但未免扎心了一些。”
“是的,所以我没有在那个可怜的老人面前说。”
“不过,我问你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的局势。”
“那么下官以为,以帝国的操性,是绝不会背上不宣而战的骂名的。而且,他们也绝不会下闲棋。必然已经在这个战线上发动了攻势。说不定等到我们恢复和外界通讯的时候,便发现银河已经四面烽火了。”
“银河是不会四处烽火的,但共同体很可能会。从泰拉到新大陆,都是如此。”余连叹了口气:“可是,相比起直接承受帝国军事压力的远岸星区和南天门,我最担心的,反而是新大陆的远征舰队主力。”
罗泽士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现在的我们,可管不了新大陆的局势。还是要在保持警戒的前提下,尽快赶往南天门和外环舰队会和。”
“在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按原计划便是最好的计划。是这样吧?”
“不,主要是因为,外环舰队是距我们最近,也是力量最强,战力最充足的友军集团。抱团取暖才有安全感,才好考虑下一步。”
“想不到你还是个悲观主义者。”余连嗤笑道。
“不,主席同志,您才是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而在下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现实主义者。”
“好吧,就按照原计划吧。感谢帝国的截杀,最多只多耽误了三天时间,若在之后不出意外的话,还是能在预期之内赶回南天门的。”
“明白,下官这就去安排了。”
在他离开之前,余连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起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掉了?”
罗泽士面带疑惑地思索了一下,苦恼道:“确实应该有,但下官竟然也想不起来了。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还是先做重要的事吧。”
“明白。”
伏羲号上的某个豪华的病房中,睡了半天的费拉古上将,摸了摸头上已经愈合的伤疤,瞪着不认识的天花板,在沉默了数分钟后,把头一歪,便又当机立断地睡了过去。